卦气图失去了法力软绵绵掉落,连同着师先雪也被丢了出去重重摔在石台上,此刻冰河融化,滚烫的气息扑鼻而来。
烬火神树不断往外吞吐着岩浆,师先雪难以置信爬起来:“乌休棠这就死了?”
那位后期的大反派,魔域未来的魔主就这么轻易的死了?
那后续该怎么开展?这是不是也就代表她成功完成任务了?
也不对,男女主要是真死在这里,这不也是双死吗?
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,岩浆便漫过了甬道逐渐来到她所处的平台,巫赢朝着她的方向奔来,一跃而上跳到肩膀,师先雪抬眼,一团燃烧的火球迎面砸来。
师先雪惊险躲过,转身向着出口的方向飞奔。
一团又一团的火球擦着她的身体砸过去,火鹮鸟发出怪异嘶鸣,似乎在嘲笑脚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是多么不自量力,师先雪抱头鼠窜,被火球追得形容狼狈,火鹮鸟生性顽劣,比起烧死猎物,它更喜欢将这些弱小的人类玩弄至死。
师先雪被利爪掀翻在地抓住肩膀带上了天空,火鹮鸟带着她飞往岩浆正中心,脚下是喷火的岩流,她似乎明白了它要做什么,焦灼的拍打着胸前的水晶镯链。
“关键时刻不要装死,带我走啊!”
镯链一片漆黑,毫无反应。
巫赢顺着锁骨滑入师先雪胸前躲起来,师先雪只觉得肩膀力道骤然一松,下一刻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飘向滚滚岩浆。
热浪扑面,在师先雪即将被岩浆烧的骨灰都不剩之际,一道残影自烬火神树的方向飞旋而来,稳稳接住了师先雪下坠的身体。
师先雪趴在木头仙鹤上,先是怔然,旋即大喜:“木头仙鹤?”
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乌休棠还活着!
她扭头看向烬火神树的方向。
果不其然,烬火神树突然停止向外输送岩浆,仿佛浑身生了蛀虫树身开始剧烈抖动起来,火鹮鸟察觉到烬火神树不测,调头折返。
只是,还没等它回到烬火神树身边,生长了上万年的守护神树突然炸开,瞬间,岩浆四溅,火球从天而落,树心开始由内到外不受控的喷射倒流,像是汇聚了强大的生命力,要将此处彻底吞噬。
木头仙鹤带着她躲避从天而降的火球,师先雪被空气中的烟灰熏得几乎睁不开眼。
模糊视线中,漫天大火中恍惚出现一道人影,万千火球齐发,在即将淹没那人之际骤然停下。
乌休棠长发披在腰间,神情阴冷,手中捏着散发着红光的树心映亮了布满血痕的脸。
手掌合起轻轻用力,万千火球便在空中化为灰烬,神树以极快的速度枯萎下去。
火鹮鸟不甘示弱想要继续进攻,然而,它生于烬火神树,也受制于神树,乌休棠手中的树心,相当于捏着它的命脉,头戴小王冠的火鹮鸟转了转眼珠,轻盈落在地上时又变为凡鸟大小。
它最会审时度势了,于是亲昵地,谄媚地想要用嘹亮的歌声来迎接新主人。
只是,还没来得及一展歌喉,就被新主人一脚踹翻在地,踩住了脖子。
岩浆渐渐褪去,仙鹤带着她来到乌休棠面前。
树心化作一道赤金色流沙悄无声息的没入乌休棠额间,形成道金红色的蛇形竖纹,师先雪怔怔瞧着,正准备上前,乌休棠忽然睁开眸子,露出妖异非常的金瞳,他定定看了师先雪几瞬,忽然头一偏,吐出口鲜血来。
“你受伤啦!”师先雪跳下仙鹤去扶他,却被他强撑着身体躲开。
他如今对她的恨意只多不少,自然更不愿意被她触碰。
衣衫在指缝间擦过,师先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。
她当然不是关心他的安危,她在意的是他有没有拿到不惑仙果。
但看他这幅傲娇的模样,八成是拿到了。
其实,他们完全可以拿了果子就走嘛,何必赶尽杀绝将烬火神树搞死呢,她瞧着那棵树也有些年头了,还会喷火,必然是这第三层秘境的守护神,若是日后还有人不小心闯了进来,岂不是再没有逃出去的可能。
他未免太不留馀地了些。
这样想着,师先雪不由的看向那棵已到弥留之际的神树,主干和大部分枝条已经失去了神力,变成了灰扑扑的枯枝,只有一小节枝条泛着红色的生机在原地抽搐,在师先雪的注视下,那节枝条宛如垂暮老者缓慢地爬到她脚下,不知道为何,师先雪突然有种预感,它并不会伤害她。
乌休棠垂睫看着,并没有阻止。
它敛起周身火焰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心翼翼地蹭了下她的裤脚,啪嗒一声,枝条毫无生机的躺在地面上。
师先雪不懂得该如何回应它,只好俯低身子,轻轻抚摸了下没有生气的荆条,“抱歉啊,这不是你的错,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,遇上个变态的对手。”
话音刚落,整棵神树在她面前化作星星点点的火光消散了。
师先雪没由来的涌入一阵伤感之意,她伤春悲秋地想,没有猜错,神树方才好像是在同自己道别呢。
它认识自己么?
乌休棠唇瓣殷红,慢腾腾抬手,指腹蹭掉嘴角残留的血渍,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。
那老东西偏要这女人去拿不惑鲜果,他便知道其中有鬼,原来不惑鲜果是其次,烬火神树中的树心才是重点,而没有灵力不会被攻击的说法,他把自己当做三岁小儿么?
几万年前归顺神族的烬火神树,不会伤害师先雪的原因,恐怕只因为她是巫山神女的后裔。
可归根结底,是只有她可以,还是拥有巫山血脉的人都可以。
不过,也真该感谢那两只情蛊,否则,他也没办法这么轻易得到神族之物。
神族——
他想起两人初见时,她那句脱口而出的夺神器,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要夺神器呢?莫非与这神树有什么关联?
他的眸色逐渐加深,看向师先雪的眼神复杂难懂起来,师先雪想不察觉都难,她头皮发麻:“你这么看我做什么?”